拿出證據來!
摘錄自:《生命季刊》之《生命與信仰》第三期 12/2002 作者︰康來昌牧師
先說明標題。
一、「拿出證據來!」是五四新青年,特別是有「考據癖」的胡適先生的口頭禪。他強調做學問不能信口開河,要「無一字一句無來歷」。很多人認為,接受一個信仰,也得有充分的證據。這篇文章要討論信耶穌與證據的關係。二、「上帝存在」是指聖經所記載、正統基督徒所說的那位獨一、全能、全善的三一真神的存在。本文不討論其他宗教神明的有無。
一. 拿出充分、合理的證據來
十九世紀的英國數學家W.K. Clifford(1845-79)本是天主教徒,後變成不可知論(其實就是無神主義)。他說過一段被多人奉為圭臬的話︰「任何人在任何時代、地方,如果相信任何沒有充分證據的東西,就是錯誤的。」( "It is wrong always, everywhere, and for anyone, to believe anything upon insufficient evidence." The Ethics of Belief,見Brian Davis編的Philosophy of Religion,Oxford:2000,31-35頁)
二十世紀有名的無神主義者,數理論理學家羅素(Bertrand Russell , 1872-1970)有類似的觀點。人問他,如果死後發現真有上帝,他會怎麼辦?羅素答,他會責備上帝︰「為什麼不多提供自己存在的證據?」
要求證據應當是合理的,我們不應輕率相信。相信任何東西,如信神、信醫生、報紙、教科書、政府等,也都應有恰當的證據。「愚笨人是話都信;通達人步步謹慎。」(箴十四15)聖經反對迷信、妄信、輕信。基督徒信上帝是有根據、是合理的(Warranted)(當代神學家把proved〔證明〕、justified〔辯明〕、warranted〔保證〕作了區分,本文不深入討論)。
聖經說,「有人問你們心中盼望的緣由,就要常作準備,以溫柔敬畏的心回答各人。」(彼前三15)神「顯出證據來,就如常施恩惠,從天降雨,賞賜豐年」(徒十四17);「神借著拿撒勒人耶穌,在你們中間施行異能、奇事、神蹟,將他證明出來」(徒二22);「掃羅越發有能力,駁倒住大馬色的猶太人,證明耶穌是基督」(徒九22);「證明神恩惠的福音(徒二十24)。 問題是︰多少證據是充分的?哪種證明是合理的?
二. 即使數學,也不是絕對可靠的證據
在一般情形下,一般人不大在意證據和證明。華人較少思辯和質疑威權的習慣,更是「上面」或「群眾」說了就算。我們可以放過凡夫俗子的草率,可作學問是必須嚴謹的。而所有學問中,數學是最嚴謹的。數學家以一絲不苟著稱,他們要經過確實無疑的證明,才承認某結論。Ian Stewart在 Concepts of Modern Mathematics(現代數學的概念)中說了個故事︰
一位天文學家、一位物理學家和一位數學家在蘇格蘭度假。當他們從火車窗口向外看時,觀察到一隻黑色的羊。天文學家說︰「啊,蘇格蘭的羊是黑色的!」物理學家澄清說︰「你太不嚴謹了,我們只能說,某些蘇格蘭的羊是黑色的。」數理學家敬虔地望天吟誦起來︰「在蘇格蘭,有一隻羊,有一面是黑色的。」
讀者可以繼續「嚴謹」下去︰「怎麼知道那是羊?」「怎麼知道三個人看的不是幻覺?」「怎麼知道黑色不是染的?」「怎麼知道三個人看到的黑色是相同波長的黑色?」等等。莊周夢蝶,還是蝶夢莊周?古希臘人、笛卡兒、休謨、康德、邏輯實證論者,都大量討論這個問題。這不是吃飽飯沒事幹。古今中外歷史和個人經驗告訴我們,太多眼見不足為憑的事,太多相片是捏造的(現下電腦合成更能以假亂真)。多馬要看到、摸到耶穌才信(約二十25);可是以撒摸到了,卻仍受騙了(創二十七21);雅各看到,且「認得」了,卻仍然上了當(創三十八33)。五官不足信,連一般人都知道。數學不依五官經驗,只憑最嚴的邏輯推理運算,應當是很穩的知識。
一九○○年八月八日,偉大數學家David Hilbert在巴黎發表一個重要演講。他呼籲數學家齊心努力,完成他(及許多數理邏輯家)的雄心壯志︰建立絕對完整可信的數學體系。這個夢想刻在他的墓碑上︰
Wir Mussen Wissen(我們必須知道),
Wir Werden Wissen(我們將會知道)。
Hilbert 的計畫有兩個主要的支持者︰Gottlob Frege 和羅素。一九○二年,Frege 的巨著Grundge-setzeder Arithmetik,即將出版,此書就是要建立數學絕對可信可靠的威權。羅素也在做這工作,卻碰到了困難。他回憶到︰
「最初,我認為這個困難(矛盾)容易解決。也許我在推理時犯了微不足道的小錯。然而……我每天工作十四小時,半年來,進度是零,困難卻是越來越大,越來越真實。」
羅素原希望建立正確、不矛盾的數理體系,結果是給這體系無可置疑的打擊。他寫信告訴Frege。那時,Frege的書正在付印中,羅素的信使Frege這本嘔心瀝血的精心傑作變得毫無價值。他在後記中寫到︰「當工作完成時,基礎卻倒塌了。我遭遇到科學家最不幸的遭遇。」
羅素設法補救,包括和 Whitehead 合寫 Principia Mathmatica(數學原理)。可是一九三一年,一位25歲、名不見經傳的數學家Kurt Godel發表了一篇論文,迫使數學家承認,數學永遠不可能是邏輯上完美無缺的。羅素在Portraits from Memory記載了他的回應︰
「我以人們尋找宗教信仰的熱誠尋找確定。我以為,在數學中最可能找到。然而,我找到越來越多的不可靠。多年勞累的結論是,我(以及任何人)不能使數學成長為無可懷疑的知識。」
這是叫人心灰意懶、扼腕嘆息、掩面大慟的事︰人找不到真理,人做不出真理,人間沒有確定的知識。希望每一個不輕率、不隨便、不迷信的無神主義者多了解這一百年來學術的發展和變化。除了上面講的數學外,還有科學哲學、語言哲學和詮釋學。歷史清楚顯示,拒絕道統基督教,必定走向虛無主義。雖然大多數的科學家和極少數的哲學家想抗拒後現代的虛無主義,可是苦無根據。起Clifford於地下,他將(如羅素一樣)痛苦地發現,自己原來也是如此錯誤地、不負責地相信沒有充分證據的數學。
三. 沒有上帝,世上一切都盲然不可靠
以一個傳道者而言,我認為這是必然的悲劇。
啟蒙時代開始的現代派聲稱︰我們不要啟示,只要理性;我們不要上帝,我們只要人。經過四百年對聖經、對道統基督教無情的打擊後,現代派的子孫後現代派說,我們不要啟示,我們也唾棄理性;我們不要上帝,我們也目中無人(後現代環保人士往往有濃濃的佛教思想,認為人並不比物──動物、植物、甚至無生物──更有價值。哲學家PeterSinger斷言,有時「應當」犧牲人而救物)。他們以前以為聖經蒙昧無知;現下他們確知,這最可靠的數學也不可靠。
離了上帝,人也失落;拒絕啟示,理性也盲然。不止是數學,人生的任何一環,包括道德和藝術,如果不在上帝的威權下建立,終將無踏足之地。
「Godel定理」及「後現代派的自白」,都從反面證實了︰拒絕上帝的世界,雖因上帝的普遍恩典而能存在發展,但絕對找不出萬事萬物的可靠基礎;他們只能矛盾地生活(既不信神,又不信某種規則和理性)。
四. 現代神學的錯誤:丟棄上帝
我們很遺憾:在現代主義流行的時候,主流的神學家們和以前的以色列人一樣,「在那地住久了,生子生孫,就雕刻偶像,敗壞自己」(申十三6),他們「厭棄了救人脫離一切災難的神」(撒上十19),反去擁抱「現代主義」(唯理主義),造成不信派的肆虐。現下,現代主義不再流行,後現代主義成為顯學。於是又有神學家,「厭煩純正道理,耳朵發痒,就隨從自己的情慾,增添好些師傅;並且掩耳不聽真道,偏向荒渺的言語」(提後四3-4)。他們迫不及待地學習後現代,造成新的背道。
基督徒決不固步自封,神學更應當不斷有豐富的發展。神是無限又全能全善的,怎麼可能像一潭死水不動不湧?可是,發展要來自不變的神和祂永恆的啟示,而不是流行的理論。現代主義及後現代主義都非一無是處;但不要反僕為主,不要引進它們僭主忘神。
基要派持守真道是對的,但驕傲(或因自己學習能力不足而產生自卑),不肯謙卑受教,卻是錯的。摩西學埃及人學問(徒七22),採取葉忒羅的建議(出十八19),大衛欣然任用非利士將領(撒母耳記下18:2),保羅引異教詩人的話證道(徒十七28)。偉大的二十世紀衛道學人梅欽(Machen)在他的《基督教與新神學》(Christianityand Liberalism)痛斥新派根本不是基督教,可是他也公正地說︰「當我們提到『異教』時,並無貶損之意。古希臘是異教,但它是光榮的。近代世界的成就較之古希臘,是望塵莫及的。」
基督徒應當積極學習,包括從異教徒那裡學習;可是基督徒不能忘本。本立而道生;基督徒必須抓綱,綱舉目張。神是本,神是綱。忘本丟綱的世界,哪裡會有盼望?最聰明的無神主義者如羅素,早就看到離棄神的結局︰「有一天太陽會冷卻,生命會消失;並沒有宇宙進步的定律。總的來說,宇宙是趨向衰退,這是最科學的想法。進化論,不能推出任何樂觀的哲學。」(Religion& Science,p.81)(按︰Evolutionism根本不應譯為「進化論」;這是現代派,包括達爾文的學生Huxley的崇拜者,如胡適等人,的誤解。Evolutionism應譯「變化論」或「演化論」,即萬物在「變化」,不是如樂觀者所想的「進步」)。
達爾文的劃時代作用,根本不是提倡世界會越來越好,越來越進步的樂觀想法。對他而言,好、壞、進、退,都不是科學,而是錯誤的目的論(請看DanielDennett的Darwin’s Dangerous Idea及S.J.Gould的《大熊貓的拇指》)。達爾文的重點在於指出,「宇宙,特別是地球,特別是生命的產生及變化,完全不需要一個超自然的上帝」。他給無神主義者最堅強的哲學基礎(請看Dawkins的TheBlind Watch Maker)。
直到二十世紀末,後現代派(Post-Modernist)才算對達爾文有了正確的了解︰生命既無有智慧的原因(自然代替超自然),也無有意義的目的。當然,正解和誤解的達爾文及演化論都違反聖經。法蘭西生物學人、社會主義者、諾貝拉獎得主莫諾(Jacques Monod)說得更坦率誠實的說︰「細胞是機器,動物是機器,人也是機器。生物進化(演化、變化)的機製就是細胞突變。所以,人一定要明白,他的出現,只是偶然的,沒有目的、意義、價值、責任、權利、律法、道德等。」(Chance and Necessity)
莫諾(Monod)認為唯一可做的是,追求客觀科學知識。莫諾(Monod)是在自打嘴巴,因他自己斷言,任何東西,包括科學,都沒有價值、目的及意義。羅素則說,人在絕望中,要「不放棄」(unyielding despair)。這也是胡說。既無希望了,還不放棄什麼呢?不過,我們不能指望無神主義提供任何答案。我們歡迎他們當中比較聰明和勇敢的人,會坦白地告訴世人︰從科學(不是聖經和基督教,世人不聽聖經和基督教)來看,沒有神,就得走回空虛渾沌、淵面黑暗。這替基督徒在傳福音和護教上省了不少力,也鋪了不少路。
基督徒不要沾沾自喜。偶像的破碎,不等於敬拜真神。現代派和後現代派的潰滅(你放心,必有那一天,雖然他們現下和當年的現代派一樣囂張),將和污鬼離了人身(太十七43)一樣,如果沒有真道、聖靈來充滿,後來會更壞的。何況現代、後現代派,都會找一群不甘寂寞的背道者,就是《啟示錄》中的大淫婦作工具。教會要打的仗,要耕的地,要牧的羊,要做的工還很多。
世人憑自己的智慧,不僅不能認識神(林前二21),也不能為自己的任何東西(道德、學問、文化、科技等)建立一個穩固正確的基礎;這基礎只能建立在上帝的啟示,就是聖經上。
說聖經是一切知識的基礎,不是指聖經直接告訴人各種學問的內容。而是說,如果沒有聖經,人不會認識全能神。沒有這種認識,一切學問就沒有基礎(請回想前面數學家找基礎的敘述)。在人類歷史中,教會有責任使不信的人「自覺羞愧」(彼前三16),但這仍然不夠;傳福音是要人「將臉伏地,敬拜神,說,神真是在你們中間了」(林前十四25)。
以上是根據非基督徒的論述,概略地指出它們的漏洞、破綻和錯誤。可是就算別人真的都錯,也不表示我們就對。現代神學家太多後現代色彩,他們喜歡說︰「基督教沒根據,但你們也沒有,所以別批評我們。」這不理想。我們的信仰是扎實有根據的。
五. 基督教的信仰是有根有據的
如何才能叫人信呢?如何才是「充分的證據」、「完美的證明」?
A. 神蹟
從聖經、從人性來看,神蹟應當是神存在的證據。埃及法老心硬,摩西行了大神蹟後,法老就承認「耶和華是公義的,我和我的百姓是邪惡的」(出九27)。以利亞向巴力的先知和旁觀的百姓挑戰︰「那降火顯應的神,就是神!」(王上十八24)火應禱告而降,百姓看見,就「俯伏在地,說︰耶和華是神!」(王上十八39)乃縵得醫治後說︰「除了以色列之外,普天下沒有神。」(王下五15)耶穌行神蹟,「門徒就信祂了」(約二11)。方伯見神蹟,「就信了」(徒十五12)。
雖然新派和信仰純正的「神蹟已停派」(Essationist)都不信今日仍有神蹟;但我們從聖經和教會歷史中看到,上帝仍行神蹟,只是人未必因此信主。如新派神學家Reinhold Seeberg所說,「神蹟一度是信仰的基石,後來是拐杖,現下是十字架(意指是一個叫信徒羞愧,需要用力解釋掉的東西)。」看到甚至親身經歷神蹟而不信的大有人在,包括法老和耶穌時代的猶太人。我們絕不貶損神蹟的價值。「看見那治好的人,和他們一同站著,就無話可說。」(徒四14)「這人行好些神蹟,我們怎麼辦呢?若這樣由著他,人人都要信他。」(約十一47-48)不要因自己行不出神蹟,或有人捏造、誤用神蹟,就否定聖經所肯定的。但神蹟的施展的確因人而異,舉幾個例子。
亞伯拉罕在聽到神要「將這地賜你為業」(創十五7)後,他問︰「我怎能知道必得這地為業呢?」神沒有行神蹟來強化證明祂的話,神只是重複祂的應許。
摩西被神打發後說︰「我是什麼人,竟能去見法老,將以色列人從埃及領出呢?」神給摩西一個證據,一個最不合理、不可思議的證據︰「你會完成使命,這就是證據。」(參:出三11-12)這根本不是神蹟或證據!這等於球員問教練︰「你說我們一定贏,有什麼證據?」教練說,「你們贏時就知道了。」這等於猜樂透獎號碼的人說,我保證說出正確的號碼,不過要等開獎以後才說。摩西、以色列人、法老都得到了證據,就是神蹟;但最重要的,是上帝的話。人得在沒發生之前信神的話。發生之後要信,就太遲了。
像有人說,你把耶穌變給我看,我就信。他不知道,他會有看到耶穌的一天,但那不是「眼見為憑」的日子,而是「哀哭切齒」的一天︰「眾目要看見祂,連刺祂的人,也要看見祂。」(啟一7)看到神蹟而信,不如聽神的話而信︰「你因看見了我才信,那沒有看見就信的有福了。」(約二十29)
B. 神的話
耶穌的話,最值得思想。祂是上帝的兒子。有沒有證據?有,有好幾個︰
一、施洗約翰的證明(約翰福音1:7, 34;5:33),但這個證明或證據公信力不大,因為人說約翰被鬼附了(馬太福音11:18)。
二、父神的證明(約翰福音5:32,34,37),這也沒什麼用,因為這是耶穌自己說的,而天父說話時,人們認為是打雷了(同上12:29)。
三、耶穌的工作︰「我奉父之名所作的事,可以為我作見証」(同上10:25)。這些事,包括神蹟,可是看見的人,不但不信,反決心滅跡︰“祭司長商議,連拉撒路也要殺了”(同上12:10)。
十八世紀的英國哲學家David Hume用一套複雜的理論否定神蹟。他說,假定伊芳利沙白女皇死了,御醫及朝廷上下都這麼說;但她復活了,繼續治國。Hume的判斷是︰「她裝死,所謂復活是假的。」(An Enquir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)單就這一點,我同意Hume。統治者製造假相,媒體被操縱而顛倒真假的太多了。謹慎的保留,適度的懷疑有其必要,但Hume的懷疑是獨斷的、霸道的(dogmatic)、罔顧證據的。他引一個故事(John Lucke,Bishop Sherlock,Bishop Butler,J. S. Mill都用過)︰暹羅國王,聽到荷蘭大使說,他們國家河水在天冷時,會奇硬無比,連大象都走得過去。國王無論如何也不信。
這個例子非常恰當的要人勿以個人經驗來涵蓋一切,畢竟,「天地間無奇不有,非我們小小哲學或經驗可完全掌握」(改寫自莎士比亞《哈姆雷特》)。這例子也鼓勵人要心胸開放,勿以自己所經歷所知的就是完全的真理,可是Hume居然認為,暹羅國王不信是對的,人都應當像國王一樣讓自己的經驗決定對錯。這是固步自封,不合理的思維。我們明明知道,河水是可能結冰的,只是暹羅國王不知有水會結冰這回事。
筆者寫這篇文章的時候,正看到一本書,杜安米勒的《奇妙新聲》(中主出版。Miller,Duane,Out of the Silence,Nashville: Thomas Nelson)。
這是一位牧師親身經歷的神蹟。一九九○年,他突然開始失聲,休士頓貝勒醫院十三位醫生組成了醫療隊延醫他(世界一流水準),經過十八個月的努力,六十三位專家(包括男高音帕瓦羅帝、歌星法蘭克辛那屈的醫生)和一次在瑞士全球頂尖喉科醫學會議都得出結論說,他聲帶神經被病毒感染,無藥可治(聲帶神經不能復生),且會繼續惡化,兩年內會全啞。病情發展完全像醫生說的,但藉著特製麥克風,米勒牧師仍勉強講道,他知道每講一次道就少一次機會復原。一九九三年一月,他在身體、心靈、經濟都惡化的情形下,甚至想自殺;但那個禮拜天,他仍勉強教主日學,就在教導時,就在讀《詩篇》一○三篇4節「祂救贖你命脫離死亡」時,他聲音完全恢復,這有現場錄音、錄影(購書附贈當時戲劇化的CD)和一切醫學記錄,包括病中多次聲帶攝影,以及痊愈後連一絲疤痕都找不到、叫醫生極為困惑的醫療記錄。米勒牧師的主治醫生(非基督徒)把影片拷貝數百份給同行,他們完全不能解釋痊癒的原因,更不懂為什麼連疤痕都沒有。米勒牧師認為整個過程是叫上帝得到更大的榮耀︰全世界最優秀醫生、醫院辦不到的事,上帝辦到了。而且醫生在重複聽錄音、看影片時,不能不一再重聽米勒牧師讀上帝的話。
筆者完全同意︰「我要滅絕智慧人的智慧,廢棄聰明人的聰明……使一切有血氣的,在神面前,一個也不能自誇。」(林前一19,29)可是,這個神蹟,和聖經、教會歷史及今天(包括在中國發生的)千千萬萬無可置疑的神蹟(我同意許多所謂的神蹟是以訛傳訛、加油添醋的結果,這是可恥且應防止的。但連Hume也承認,可能有極少數神蹟是真的,只是他仍不願信),有沒有叫所有知道的人信呢?沒有。
少數有科學頭腦的人,在親眼見到、親耳聽到神蹟後,誠實地承認他們不能按現有的科學解釋,但「這只是顯示,目前的科學知識不能解釋,必定有一天,我們能不用上帝行神蹟,而用自然現象說明」。讀者不要吃驚,在下完全同意這話。
聖經記載,上帝派祂的使者,一夜之間,殺死了十八萬五千亞述軍隊(見賽三十七36;王下十九35;代下三十二21)。完全有可能,有一天科學證明,這些人是死於一種細菌或病毒。可是,這不會減損基督徒對上帝信心的分毫,反而更肯定聖經的記載。因為,我們向來相信,上帝可以使用(或不使用)任何受造物,包括細菌、病毒、自然界、人文界的東西,來完成祂的旨意。只是我們也說,科學不能證明或推翻,是上帝使這場瘟疫(或洪水、地震、五千人吃飽等)發生。我們相信或知道這事,是因為上帝的話(聖經)如此記載。說得更完全一點,我們信,是因為聖靈使我們接受了上帝的話(林前二12;羅八16)。總之,上帝的話,是比神蹟更大的威權。
如果理性(邏輯推理)找不到穩當的知識基礎,經驗又限制知識的範圍,認識(或證明)上帝,就只剩下一條路︰聖經。
有人說,耶穌是唯一的路,這也不錯,但我們唯有透過聖經,而非其它文獻(如新派學人Jesus Seminary 所為)才能認識耶穌。所以,藉著聖經或藉著耶穌認識神,並不是衝突的說法。但是,這不是自圓其說(circular argument)嗎?聖經證明或保證有上帝。為什麼?因為聖經是上帝的話。怎麼知道聖經是上帝的話?因為聖經這麼說的。哪有人自己給自己寫推薦信,自己替自己擔保的?這個批評是正確的──用在上帝以外的任何受造物都正確。這個批評是合理的──用在聖經以外任何書都合理。
容我舉一個例子。
假定相對論發表後,我不知此論對不對。碰到一位(或數位甚至數十數百位)有名的物理教授,他(們)向我保證︰「相對論可靠,我(們)是專家,相信我(們)的推薦!相信我(們)的擔保!」於是我放心地接受相對論。我們一般習慣都是如此。可是,想一想,推薦相對論,保證相對論,有沒有比相對論作者愛因斯坦更好、更可靠、更有威權的?當愛因斯坦推薦、保證相對論時固然是自圓其說,但這不是最好的、甚至唯一好的推薦和保證嗎?上面已說過,任何人,事物都非絕對威權。
用聖經的話來證實聖經,這固是自圓其說,但這是最合理,唯一合理的自圓其說。其它宗教哲學文化,包括上面提到的數學,都辦不到。
必須先相信聖經,才能證明聖經;必須先相信上帝,才能知道上帝。這是奧古斯丁「信先於知」的道統;這是改教運動「唯獨聖經」的理念;這是加爾文宗,特別荷蘭加爾文宗在這一百年來所發展、這十幾年大放異彩的「先驗方法」(transendental method)和「改革宗認識論」(二者也有不同)。這個道統並不輕看「性」和「經驗」,但強調「上帝威權」(就是上帝的呼召、揀選、恩典)。就如耶穌說︰「我雖然為自己作見證,我的見證還是真的……差我來的父,也是為我作見證……你們就是這些事的見證。」(約八14、16;路二十四48)。神或聖經自圓其說,這並不霸道(如愛因斯坦說相對論是對的;莫札特說他的音樂動聽;亞歷山大說他是英武的戰士;李白說自己的詩高明;馬拉多納說自己球踢得好。這一點也不霸道。事實上,他們如自謙不好,才是虛偽。那麼,上帝說「除我以外,沒有別的神」,就是最天經地義的了)。
上帝存在最大的證據就是「祂說,祂存在」。基督徒這一群罪惡、愚味、無知、卑下的人,在上帝奇妙的恩典下,也是上帝存在的證據。這好像是可笑可恥的事。上帝不能用好一點的見證嗎?祂只能自己見證自己(這是自圓其說的見證,但是最好的)。祂只能用最差勁的教會(這是最壞的見證,但是最常用的)嗎?不管祂能不能做別的,起碼祂在歷史上這樣做了︰「神也撿選了世上卑賤的,被人厭惡的,以及那無有的,為要廢掉那有的;使一切有血氣的,在神面前一個也不能自誇。」(林前一28,29)我們「不可徒受祂的恩典」(林後六1),我們要對世界說︰「有一件事我知道,從前我是眼瞎的,如今能看見了。」(約九25)「只有一位神,在神和人中間,只有一位中保,乃是降世為人的基督耶穌;祂捨自己作萬人的贖價,到了時候,這事必證明出來。」(提前二5、6)
關於我自己

- Jedidiah黃茂榮
- 高雄縣岡山鎮, Taiwan
- 大學時代老外老師要我們取英文名字,免得她頭痛所以我就隨意選了Victor-其實也稍稍透漏出少年維特的心情 若干年前,讀到大衛生所羅門的故事,心中嘆息又感恩,所以取了Jedidiah這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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